驱鬼少年（五）
金泰亨双瞳闪出的光芒如同骤然点亮夜空的烟火，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惊叹。
第二次，这是第二次对田柾国用魅瞳。
瞬间凝聚的精神力强行探入田柾国的意识深处，却得不到任何回应。田柾国的双眼没有焦距，他只是微微怔了一下就继续往前走。
金泰亨被他推得倒退了几步，心里有点没底。这是眼睛看不见了吗？陷在幻觉里了？
人群看见他们这个诡异的样子慢慢沉默了下来，甚至还后退几步留了点空间给他们。
金泰亨被田柾国推着被迫后退，余光看着身后的那小片空地，内心吐槽说谁他妈想过去啊。
金泰亨万般无奈下只得大吼着向金南俊求助：“哥！他好像是被幻觉控制了，怎么办啊？”
“幻觉？”
金南俊闻言愣了一下，什么幻觉？难道是脑科传说级别的通灵术？
可事态紧急也不容金南俊想太多，他粗略回忆了一下专业课本，给到金泰亨一般幻觉的万能解法：“疼痛感！”
疼痛感？金泰亨想了半天，这身上什么也没带啊，那抱歉我只能咬你了！
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田柾国胳膊上大咬一口，那一下好像还真挺管用，田柾国的瞳孔一下就恢复成了正常的大小。
他双眼重拾焦距，正一脸茫然地盯着金泰亨。金泰亨眼中蓝紫光芒再闪，田柾国终于是停下了脚步。
“最喜欢哪个哥哥？”
田柾国呆呆地站在那并不说话，这让金泰亨有点郁闷，按理说这孩子精神力也不强，但为啥就控制不了他呢？上一次也是，开放性问题全都不回答，让金泰亨特别有挫败感，于是他不甘心地又补了一句：
“说你最喜欢泰亨哥”
“最喜欢泰亨哥……”
哎，这才对嘛。
金泰亨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解除了控制，田柾国一下子回过神来，刚好看到金泰亨在那儿戴眼镜，遂鼓着脸不满道：“哥，你又魅惑我啥了？”
“呀，你小子，我是在救你好吧！我们……哇！”
金泰亨戴好眼镜刚想往前走，可“砰”的一声，只觉鼻尖一阵钝痛，就好像撞到了玻璃一样。金泰亨捂着鼻子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田柾国，伸手摸了一下，表情一怔，有阻力感，这是什么东西？
“哥，你怎么了？”
“别过来……”
金泰亨摸着面前的空气，田柾国也伸手摸着那个位置，两个人的手碰在一起却感觉不到彼此的体温，像是被一个单向的透明屏障分隔在两处。
“喂，这是怎么回事？”
金泰亨转头问身后的人，而那些人居然都默契地退后一步，金泰亨失笑道：“你们干嘛？怎么好像很怕我的样子？我是人啊，不是鬼。”
“金…金泰亨……学长？”
人群里忽然有人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金泰亨四处张望着喊道：“谁？谁叫我呢？”
此话一出大家都纷纷议论起来
“啊，就是他啊……”
“驱鬼学院的那个……“
“听说是个天才？”
“不不，就是长得好看而已，其实很残废的……”
金泰亨对这些奇奇怪怪的议论早已自带免疫，他转着眼睛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了一个默默举手的少年。
“学、学长，我…我是525届的学生，目前在洛克公会……在实习……”
“嘿，你这么怕我干什么！”金泰亨招手示意他过来，那少年怯怯地看了旁边的中年人一眼，得到了肯定的眼神后才慢吞吞地走过来。
金泰亨看他这样心里有些不忍，这孩子怕是没经历过这么诡异的场面现在已经吓傻了吧。金泰亨摸摸他头发，声音极其温柔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跟我说说好吗？”
田柾国听到后“切“了一声，心道跟我们说话的时候从来没见你这么温柔过，装什么装。
“就是……我也不太清楚…”那少年有点不安地眨巴眼睛，吞吞吐吐地叙述道：“我们队是来这边实习的，那边的村子说最近总有人在山里失踪，我们队长就说进山去看看。不久前我们看到了求救烟花就过来了……然后就出不去了.”
金泰亨皱眉，抬头问其他人说：“你们都是看到烟花过来的？”
“额，基本上……”站得比较近的人下意识回答道。
“我们在公会接了赏金任务，悬赏1500W，只说了山中有鬼，但并不知道是什么。”
金泰亨接着问道：“那烟花是谁打的？”
“是我们。”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传来，金泰亨转头看着那个中年人，他的披风上绣着金色的王冠，是皇家协会的人。
“所以说你们皇家协会的人安的什么心啊？”
“是啊，哪有人出任务会带求救烟花的？”
“八成是你们故意引我们来的吧！”
“到现在为止死的人没有一个是你们公会的，我看你们就是故意让我们来挡刀的吧！”
“呸，还精英呢……”
人群说着又吵了起来，矛头全都指向皇家协会。
“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田柾国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朵边上，把金泰亨吓得蹦了一下。
“我擦，你怎么过来的？”
“我发现这个是能进不能出啊，随便就进来了，就是现在我也出不去了喔。”田柾国表情淡定，还笑了一下。
“你、你是不是傻啊你。”
金泰亨揉眉无语，刚好看到后面金硕珍也过来了，他赶紧趴在看不见的玻璃上大喊道：“哥，怎么回事啊？我们出不去了啊！”
“我也不太清楚。”
金南俊皱眉，表情凝重。金硕珍脸色惨白地喘着粗气，他看到洞口的那张大脸还在幽幽地盯着自己，蜥蜴一样的舌头时不时伸出来扫过人群的头顶，可这些人好像都看不见。
为什么只有我能看见呢？
“当心！”
正想着金硕珍忽然大叫一声，田柾国和金泰亨下意识做出了闪避动作，但那舌头的目标并不是他们两个。
又是一声尖叫，被卷住的人被飞速拖进洞口，人群惊恐地远离他，本以为悲剧会再次上演，但这次有田柾国在！
田柾国起跑的时候，着力的脚在地上留下一个坑，大家只觉得眼前一花就看到他已经抓住了那个人的胳膊，双脚在地上犁出两道沟，滑行两米后停住，双臂上的肌肉鼓起来和某种不知名的东西比拼起了力量。
“这是什么东西，力气好大！”
田柾国面色微微发红，然而胜负欲爆棚的他相当不信邪，活到这么大，不管是人是鬼，力量比拼他可从来没输过。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居然真的拉着那个人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后走去。
金硕珍眼中金色的光芒闪了又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看到了，被田柾国拉出来的舌头上贴有一张符咒！
“泰亨啊！”
金硕珍扔给金泰亨一把左轮手枪说道：“如果等一下你什么都看不到，就听我的口令开枪。南俊！在那洞顶正中向下3米左右的位置，炸了那个点。”
“啊？”金南俊闻言愣了一下：“太近了吧？这么多人……”
“管不了那么多了快点！”
金南俊沉默了一阵，右手食指点向了太阳穴。他微微眯起眼睛，死死盯着金硕珍说的那个点，如果人们手中有脑电波检测器，他们会发现此处脑波峰值已经爆表！
空气在那个点凝聚后急速旋转摩擦，接着空中一点火光闪出，金南俊大喊一声：“大家！趴下！！”
除金泰亨田柾国之外，所有人下意识地都趴在了地上，随着“轰“的一声，空气团在那怪物的嘴里炸开，蜥蜴一样的长舌头在爆炸下几乎断成了两节，舌头上的符咒被气浪掀起，微微飘动。
那怪物一下子就显了形，离洞口近的那些人，看到自己面前忽然出现一张如此恐怖扭曲的巨脸，瞬间吓得直接昏了过去。
“泰亨，看到了吗？有符咒！”
金硕珍说话时，金泰亨已经拿右手给左手做了个支架连开两枪，两枪都打在最大的伤口上，直接将那舌头打断了，半截断舌连着残破的符咒一起掉下来在地上不停蠕动。田柾国那边顿时松了力，猝不及防地摔了个仰面朝天。
那断了舌头的怪脸哀嚎了几声，在场的可都是公会的驱鬼师，之前是看不到，现在看到了之后，杀气重的早就抄起家伙冲过来，想为自己的同伴报仇。
霎时间，各种光影武器都扫向了那个东西，巨脸上顿时出现了无数个坑，只见它痛叫了几声扭动着就向洞外探，张大了嘴开始乱咬。
如果这种速度还能被咬到，那肯定是体测不合格的学生正在留级呢，绝对不会在现场。人群向两侧分散，给它让出了一条路，却没想到那怪脸身后竟然还有如此硕大的身体，这什么玩意？人面大蜥蜴？
没等人们缓过神来，那人面蜥蜴却一点都不恋战，它居然跑了！！
我靠，吃了我们这么多兄弟居然说跑就跑了！不能忍啊！！
反应快的人起身就追，但没几步就“咚“的一声磕到了那看不见的玻璃墙上，直撞得眼冒金星口鼻流血倒地不起。
嗯？？它是怎么出去的？？
“哥！你们快去追，这东西古怪得很啊！”金泰亨趴在边界向两个哥哥喊道。
“那你们……”
“我们没事的，有柾国在呢！”
“泰亨啊！给你这个，拿好。”
金硕珍翻着口袋又扔给金泰亨一个东西，金泰亨接过来一看，是金硕珍平时用的那面小镜子，他心领神会地笑笑说：“知道了哥，我会小心的！”
他说完还对着镜子理了理有点凌乱的发型。
魅瞳可不一定要直视敌人，镜子里的对视有时候能发挥奇效。
金硕珍和金南俊去追那个怪物了，其余被困在这的人围着那个断了的舌头讨论，有语言科的学生说这是一种非常高级的隐形咒，效果极好，但非常非常难画，成功率极低，是选修课都不会讲到冷门知识点，很奇怪，这是怎么放到怪物的舌头上去的呢？还是在这么深的位置。
“这个洞通向哪里？那边会不会有出口？”忽然有人这么问道，接着就有其他人回答说：“可能喔，进去看看吧？”
“我们最好还是等在这里。”
皇家协会的那个领头人却偏偏在此时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众人立刻不满起来，眼看着又要开骂，金泰亨清清嗓子喊了一句：“哎，不要吵。”
金泰亨走到那人对面坐下来，像面对多年的老友一样对他说：“我说老哥，您要是知道点什么，能不能跟大家说说？咱们难兄难弟的一起被困在这也是个缘分对不？您这样酷酷哒讲话，我们也很难办呀。”
那人笑了笑说道：“你是金泰亨吧，斯卡萨总是跟我提起你来。”
金泰亨闻言愣了一下，斯卡萨？那不是他们驱鬼学院校长吗？
“你们几个自己弄了个公会是吧，叫什么来着？”
“BTS。”田柾国站在小哥哥后面皱眉补充道。
“田柾国，我也知道你。”那人说着抬头看了田柾国一眼，点头致意。
金泰亨摸摸脑袋表情有点难受：“那个，这位大叔啊，其实我们平时不太有机会跟校长大人说话，所以您是？”
那人笑了笑回答：“我是安格鲁，皇家协会的副会长。”
话音一落，人群纷纷开始窃窃私语，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大叔原来是这么了不起的人物。
“当年你们都拒绝了我们的招揽，我们会长觉得很可惜。”
“哈哈哈……没办法我们几个自由惯了，体制内实在是接受不了。”金泰亨尴尬地打着哈哈，心里抹汗，我去了，皇家协会的副会长居然出现在他们弗兰斯卡，这到底是个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嗯，今天亲眼看到你们，我也觉得很可惜。”安格鲁说着咳嗽两声说：“你们都是很棒的驱鬼师。”
“大叔？您这是受伤了？”田柾国皱眉问道。
“不碍事，只是这洞里有很诡异的东西在，我打过求救烟花，再过不久应该就会有人来接应我们了，等一等就好……”
“可是您能不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呢？”金泰亨还是不死心地追问。
安格鲁沉默了一阵，说：“我们收到了情报说有人在收集上古神兽之灵，这里刚好也是一个需要排查的地方，我追着一群身份可疑的人来到这里，却失去了他们的踪影。”
“我带着小队进了这个洞，我们本有15个人，出来的却只有我们5个了。”
安格鲁说着掀起上衣，他腹部上有一道贯穿伤，就算裹着绷带还是渗出了血。
“你看这伤口，这是我自己刺穿了自己，痛感产生之前我一点都不知道，其他人都是一样，是我们自己杀了自己。”
“洞里有个看不见的敌人，不要贸然进去。”
安格鲁说到这里语气渐渐变弱，他身体微微缩了一下，慢慢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意再回忆起那时候的场景。
众人听后都有些沉默，难怪他和身后的几个人都是一脸绝望，被众人围起来骂也只是警告大家不要进洞，其他的什么都不反驳。
金泰亨听得出神，说真的这跟他的通灵术很像，控制住敌人让其自杀什么的金泰亨应该也可以做到，只是听上去有点残忍，所以他并没有试过。
等等，之前田柾国不是也被幻觉控制了吗？会不会和这个有什么联系啊？
金泰亨下意识转头看向那边漆黑的洞穴，却忽然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叫了一声：“学长。”
谁？这声音有点耳熟，金泰亨的思绪穿越回学生时代，忽然想起来一个人。他眨了眨眼睛站起来，慢慢地走向了洞穴。
耳边那声音听上去笑意满满，“学长、学长”地叫着，一遍一遍轻轻呼唤，就和那一年刚认识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学长，好久不见了喔。”
“你有没有很想我？”
你在哪？为什么我看不到你？
“我在这边啦！”
金泰亨跟着那个声音走了几步，居然开始飞快地跑向那个洞穴。田柾国看着他小哥哥的样子吓得慌了神赶紧追了上去，安格鲁伸手叫了一声却没拦住，他想站起来追，腹部伤口的疼痛却让他又坐了下来。
没有其他人敢追上去，洞里有看不见的敌人，十分危险，务必小心。
田柾国从来没见过他小哥哥跑得这么快，快到他居然有点追不上。洞穴有幽幽的蓝色鬼火飘来飘去，幸好可见度不低还没有跟丢。
“哥！你怎么了！”田柾国在后面喊道，那一喊好像有了效果，金泰亨闻声停了下来。
田柾国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忽然发现金泰亨极其艰难地转过身来，手持左轮手枪，枪口指向田柾国的心脏。
田柾国愣了一下试探着喊了一声：“哥？”
金泰亨的双手在抖，他在意识到自己被控制的一瞬间就已经开始集中精神力，所以他并没有陷入幻觉里，所以他什么都知道，只是身体不受控制。
他知道现在自己正拿枪指着田柾国，他知道自己颤抖的手指已经扣下了扳机，而耳边那声音还在继续：
“学长，你为什么还和他在一起？”
“学长，我不开心哦。”
“学长，听我数123，我们开枪好不好？”
“1——2——3！”
枪响了，回声一层叠着一层，回荡在在空旷的洞穴。开枪的一瞬间金泰亨几乎用了全部的精神力才将手向左偏了一点点，但依然打中了田柾国的右臂。鲜血飞溅出来时田柾国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金泰亨说不出话，他只能用眼神示意田柾国快走，但是田柾国只是捂着右手的伤口微微后退了几步。
被控制了是吗？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呢？
“学长，别挣扎啦，没用的。”
金泰亨感觉有什么人从后面抱住了自己，一个小孩子模样的男孩爬到了金泰亨背上勾住他的脖子。
他双眼有点怨毒地看着田柾国，舔舔嘴唇笑得一脸得意：“学长啊，我的傀儡术是不是比以前更厉害啦？”
他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田柾国，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田柾国我告诉你！学长已经不喜欢你啦，他要杀了你！”
话音未落又是一枪，左轮手枪的子弹在田柾国的眼中迅速放大，但只是手枪而已，速度太慢。
最后零点几秒田柾国一步侧滑，躲开子弹的同时向着金泰亨的方向冲了过去。
第三枪！
田柾国半空中做出一个夸张的旋转躲过，左轮一共六发子弹，现在还有最后一发。
田柾国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枪口的位置，他知道越近越难躲过，所以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分神。可就在这时那个挂在金泰亨背上的男孩子诡异地笑了笑，田柾国忽然就急停在原地动弹不得。
“僇杰斯……”
金泰亨拿回身体的控制权，一下子跪在地上，冷汗顺着他的脸颊大滴地落下来，精神力使用过度让他觉得脑袋一阵一阵地眩晕。
“学长你果然还记得我呢！我超开心的！”
那孩子在金泰亨背上蹭了两下跳下来，当着田柾国的面轻轻吻住金泰亨的唇角。
田柾国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接着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深陷幻觉中的他左手成拳重重地砸向了石壁，洞顶有沙石落下来，岩洞似要崩塌。
“哇，这样就精神失守了，肌肉兔子真的超级好控制呢！”那男孩拍着手跳起来，眼中满是兴奋，却听到金泰亨特有的低音在叫他的名字：“僇杰斯啊……”
是梦中都在想念的声音，和以前一样好听，但僇杰斯没有立刻低头，他傀儡术最大的缺点就是一次只能控制一个人。金泰亨的魅瞳虽然受视线的限制且控制时间长短因人而异，却可以在同一时间控制很多人。
还是需要提防的。不过僇杰斯想着只要不看到学长的眼睛就没有关系啦。他用余光看到金泰亨没有抬头后放心地看了过去，幽蓝的鬼火刚好飘过，他却看到了除了蓝色以外淡淡的紫色。
镜子？僇杰斯愣了一下心里一紧，那镜子不算大，却恰好能盛装下他异色的双瞳。
“你呆在这，不要动。”
金泰亨轻轻地说了这一句，僇杰斯真的就不动了。
金泰亨转头看到僇杰斯的小手指还在微微地颤抖，他叹了口气费力地站起来，1分钟应该可以吧。
金泰亨摇摇晃晃地走向田柾国，后者刚拿回身体的控制权，还陷在幻觉里回不过神来，他手臂上细细密密的伤口都在不停流血，金泰亨不敢碰那些伤口，心疼地皱了眉。
“哥，他不是……”田柾国也顾不上身上的疼，十分惊慌地看着他小哥哥。
“乖，你听我说。”金泰亨轻轻捧起田柾国的脸微微笑着，异色的魅瞳闪着光。抱歉，第三次啦。
“你走出去，和大家汇合。”
脑海深处一阵一阵的眩晕感让金泰亨根本无法站稳，但还是强行抱过田柾国轻吻了他的前额。
“记住啦，你刚刚看到的和听到的全都不是真的。”
金泰亨留恋地摸了摸田柾国的头发说了最后一句话：“乖，快走吧。”
田柾国走出金泰亨视线的一瞬间，僇杰斯动了。金泰亨左轮手枪的最后一发打向了岩洞的顶部，那片岩石正摇摇欲坠，他这一枪打得极其精准，石壁坍塌下来将唯一的来路掩盖，把他和这个小怪物完全困在这里。
“学长，你真是的，你以为你能控制我……”
多久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僇杰斯转过头，看到了金泰亨带着笑意的眼睛“我没想过能有多久，但我想着可以多来几次。”
又是一个一分钟。
“学长，你精神力要枯竭了……”
靠，40多秒。
“学长，你可能会变成白痴的！”
又来！
“学长你可能会死的！！”
“学长你疯了！”
“学长！”
“学长我求你了，你别这样……”
“求你了啊！”
真是，这孩子怎么要哭了似的。金泰亨忍着针锥一般的头痛一遍一遍地重复着那一分钟，不，早已没有一分钟，很快可能只有不到10秒，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救援赶到。但是只要我还在这里，你哪儿都别想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也没有那个温柔的声音告诉自己不要动。僇杰斯甩了甩头看着昏倒在自己面前的金泰亨气得眼圈泛红。
“学长，你怎么能这样呢！！”虽然知道自己说的这些金泰亨都听不见了，但僇杰斯还是想说给他听：“当年你也是这样护着他的！明明都被叫作小怪物，为什么你不能喜欢我呢！”
“你知道吗，我真的，我，我超嫉妒他的。”
僇杰斯固执地去抱住金泰亨，把脸贴在他胸口上，眼泪瞬间浸湿了金泰亨红色的T恤衫，有形态各异的小鬼从岩壁里走出来靠近这里，有的断了手脚，有吐着长舌头的小孩，还有没有眼白的女人。
他们围成圈站在僇杰斯旁边，恭敬又温顺，一副任听差遣的样子。
控鬼，或者说是驯鬼。如果学院的教授们看到了，那就是足以上告到最高评议院的惊世骇俗的大案件，可控鬼的人却只是一个哭得让人心疼的男孩。
“学长，这些年真的每一天都好想你，”
“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你们去告诉会长吧，”那男孩没有抬头，只是自顾自地对耳朵边的那个小嘴巴说道：“我已经完成任务，抓到金泰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