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NWA（十七）
现实文第五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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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NWA（十七）
听到B-Free的名字时金泰亨下意识就想说话，被郑号锡眼疾手快地拦住。
“B-Free?”方时赫愣了一下看向金南俊说：“是那个B-Free？”
“啊…是的…”
方时赫看到金南俊脸色的变化也皱起了眉，“他们能有什么活动，不去也无所谓吧。”
“不行。”金南俊抬头抢先说。被日光灯晃到的瞬间他闭上了眼睛，仿佛再一次被刀刃反射的路灯灯光闪了双眼，他缓过来之后才发觉自己情绪有点失控，于是赶紧补救说：“啊……毕竟有些是之前就认识的朋友，但那都是rapper，所以空出行程来我自己去参加就可以的。”
“我也去吧。”闵玧其上前一步和金南俊站在一起，“我也是rapper来着。”
明知道是鸿门宴还必须要去，这感觉说起来还真有点神奇。其实明明都要忘记了，毕竟又发生了很多事，但就是这样一个邀请，那天晚上的无奈、不甘、耻辱，甚至有点恐惧的感觉，一下子全都回来了。
“真的不能不去吗？”金泰亨不死心地问道：“会不会有什么事情？”那天离刀刃最近的是他，他看清了那个人帽檐下的眼睛，渗着那种绝望得孤注一掷的残忍。
生存在地下的人，睁开眼看到的也是无尽的黑色，那样的人做出什么事都不值得让人为之感到奇怪。金南俊拍了拍他的头苦笑了一下说：“放心吧，哥哥们会保护你们的。再说人家不是打过招呼了吗，就算这次不去，还会有下一次的。”
“哥，我不是担心我们，是你们去了会不会有什么事啊，他们……”
“不会的，好歹我们现在也是idol啊。放心，不会有事的。”
闵玧其带着耳机靠在栏杆边看着窗外的夜景，当听到idol这个词的时候他手指动了一下，眼前浮现的是那人离开前的手势，freestyle，rapper们之间那标志性挑衅的手势。
对手已经出招，而我们早已没有退路。
远处高楼上的霓虹堆叠出梦幻般的颜色，是那样繁华又令人神往的都市，可这座城市的地下藏着一群见不得光的人，他们同样标榜所谓梦想，被碾碎得零落得可以被人随意嘲笑的梦想，下水道老鼠的梦想，地上的人听到会觉得伟大吗？还看不清这个现实的人，简直幼稚得可笑。
新人赏的奖杯孤零零地放在那里，那奖杯明明应该代表着一个开始，一个里程碑，一个最最值得让人快乐到不醉不归的事，现在看着它，却没人笑得出来。
上一秒还在天堂，下一秒直坠地狱。
应约那天粉丝们来得并不算多。小小的场地挤了好多人，rapper们的嘴炮零乱地在耳边呱噪着。有人抽着烟，有人带着大墨镜和耳机……一切的一切熟悉的好陌生，连空气都是那种来自地下的令人窒息的压抑。
自金南俊和闵玧其到达已经十分钟了，他们被当成某种奇怪的生物打量着已经整整十分钟，连一声“请坐”都没有收到过。
他们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尴尬吗？还是有点的。但如果仅仅只有尴尬，那结束后反而会好过很多吧。
“哎呀，过来了啊。”调试话筒的人走上前来。他带着半指皮手套，手指上能看到明显的陈年黑渍。rapper曾经引此为豪，他们说那是生活给他们的洗礼，是让他们变得更加坚强的痕迹。
“不好意思，刚刚忙着调话筒，没看到，真是怠慢了呢。”
喔，是嘛，我们进门的那一刻你不是还抬头笑了一下，你的话筒不是早就调好了，刚刚只不过是把电源线拆了再装上而已对吧？
“来，先坐吧，等人齐了我们就开始。”
呵，人不是很早就齐了，我已经数了很多遍，座位数和人数都是对等的呀。
“我们今天就来聊一聊Hip hop。”
嗯，好，聊一聊Hip hop。
话音落下后长桌最那边的人转过身来，勾起嘴角对他们挥挥手，是他了，B-Free，身边还有那些和他一样的朋友。
开始的时候还是可以勉强笑出来的，他们说到新人赏，不知情的粉丝们还在欢呼，那时候内心还是有点温暖的。可虚假的恭维很快结束，他们甚至迫不及待打断了粉丝的欢呼声来切入正题：“防弹在Hip hop领域算什么呢？喔，等一等，那不是Hip hop吧？”
“开玩笑啦，他们都被请来Hip hop放送啦，怎么会不是Hip hop呢？哈哈哈……”
“嘛反正都是音乐……”
“咱们就用freestyle的方式来问吧怎么样？”
一唱一和的样子配合的真好，好像闲聊一样地谈起这些事再好像闲聊一样地嘲笑，手段不怎么高明，只是最普通的刀刺在心上也会疼。
“是BTSD对吗？”
“是BTS”金南俊忍不住出言纠正。
“哦？不是有个‘弹’来着？不应该是SND吗哈哈哈，不过那不重要。”
“防弹在Hip hop领域里吗？我是很质疑的…”
“什么啊？说什么呐，那是肯定没问题的啦，所以他们能进我们才进不了嘛……”
“嘿嘿，这里这么多人，要好好做节目啊。”
还是能笑出来的，大家不都在笑吗？闵玧其重新戴了一下帽子，耳边听着金南俊还在勉强笑着说：“所以到底要问什么问题呢？”
那边的人吐了口烟圈继续道：“问题很简单啊，idol是什么呢？”
“是偶像。”
“所以你们是女人的偶像对吗？”
“从定义上来说是的，我们……”
“我们国家idol不是音乐性而是商业性的吧。idol和Hip hop相配吗？”
“idol确实有时候会化淡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我们的专辑，我们的歌都是Hip hop风格的……”
“Hip hop范围很大喔。如果你说歌曲，那只是rap专辑，那可不是Hip hop喔。”
闵玧其捏起裤子上的褶皱。所以你们并没有听过我们的专辑对吧，说这些话的时候为什么不看着我们呢？为什么要对着来的粉丝说呢？还总是问着“大家听明白了吗”，你们那么迫切地寻找存在感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证明你们才是对的而我们仅仅是不入流的另类的垃圾是吗？
金南俊呼出口气维持着表情回答：“我做idol前是rap爱好者，我在想如何能超越现在的位置，我们写的就是自己的故事……”
“Hip hop是很有男子气的文化啊，比如cohort专辑里有一句话写到“gay一样的外貌，赶快变回男人”，你们防弹少年团化了妆之后，在舞台上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呀，他们那可不是仅仅化妆呀，就是像女人一样嘛，像女人穿衣打扮不就是女人了嘛！还化烟熏妆之类的呢！”
金南俊尽可能的组织语言压着火气努力地回应说：“烟熏妆什么的，我也是抗拒过的，还有像gay一样什么的，你们说的我都能理解……我其实两边都能理解……我是……”
“两边都理解你想做什么呢？你能接受那么多你想做什么呢？”
“诶？”
金南俊的话又被打断了，第几次被打断了？数不过来了吧。闵玧其在桌子下面把手指骨节捏得发白。说得真难听啊，不就是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踩死我们再捧高自己吗？想在灯光下扒出我们最难看的伤疤给别人看，看不惯我们所以想用各种方式去攻击和诋毁。承认吧，其实你们很羡慕我们不是吗？
为了音乐我们放弃了多少，而什么都没放弃的你们有什么资格说话，真他妈的…啊……
闵玧其闭上眼睛，奇怪，这时候竟然莫名想到了朴智旻，那个总是在笑的孩子。开心了会笑，难过了也努力地笑，受伤了也勉强地笑，笑得像个傻子。
或许，可以像他一样试试？
想到这里闵玧其忽然就笑了起来。南俊啊，真棒，不愧是我们的队长，但是你也忍了这么久了，已经解释了这么久了，休息一下吧，下面我来说。
闵玧其在桌子下面轻轻握住了金南俊的手，不动声色地拿过话筒，他深吸一口气，第一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全场安静。
“我只是想让更多人听到我的音乐，我想让underground和主流有所关联，我想要可以连结在一起的桥梁。我在大邱做音乐的时候，很辛苦。做出来音乐，连10块钱都卖不到。我想改变现状，所以我来了首尔。如今我满足于我的现状，我对有数万人能听到我写的歌而感到幸福。”
闵玧其就那样笑着说出来了，他速度不快，就用那好像喝醉了一样的声音。慢慢地、条理清晰地、有理有据地、一点一点地回应了所有的diss。对面坐着的人好像有点慌乱，他们似乎没想到能听见这样的答案。
话题忽然被带过，现场出现了一个很长的停顿，之后才有人继续说话，却依然是对着粉丝们说：“SUGA是糖的意思？糖糖？我不知道他们，我想他们也不知道我们，事实上我并没有听过他们的歌……”
说到这里话筒又被金南俊拿回去。闵玧其再抬起头的时候忽然感觉眼角有点湿，他抬眼看着天花板忽然觉得全身无力。真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人家就是想diss你们，于是找来一万个理由，抄袭舞台或者是不尊重前辈，好吧，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听着金南俊还在努力地澄清那些强加的罪名，闵玧其心里感慨，那些人不是说他们是和最好最帅的人组了一个团就出道了吗？说的没错啊，就是这样的，我们团的人就是最好最帅的。
还有，SUGA真正的意思，可不是什么糖，而是得分后卫。
不与傻瓜论短长，也没必要非得争个对错。道理都懂，只是那种不被人认可的心情压在胸口让人觉得喘不过气。
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回去的路上闵玧其抬头看着天微笑，他甚至想着如果看到流星的话就许个愿，没准就会实现了呢。
闵玧其身边的金南俊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想哭吗？想的，但是不能哭，我们是防弹的少年啊，我还是队长，我还有弟弟要照顾，我自己又怎么可以哭。
还好被提前打过招呼，不知道算不算是他们最后的善良，就像是有人说：“准备好了啊，我要捅你一刀了！”
好的，我准备好了。但是我他妈的还是会疼，严重的话还是会死啊。这时候再说“你看，我不是都让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嘛。”
呵呵，那我可以骂人吗？
时间指向午夜12点。金南俊和闵玧其站在宿舍楼下，很默契地谁都没有上去。
“想喝酒吗？”闵玧其笑着说。不能哭的话，不是还可以醉嘛。
“哈…那要怎么跟经纪人请假？”
“作曲室的钥匙。”闵玧其掏出了钥匙链看了一眼，“我可随身带着呢。”
夜不归宿的话可去的地方也挺多的。网吧，酒吧，公司，或者就像个流浪汉一样去小公园的长椅，就像个流浪歌手一样唱rap、喝酒、谈谈人生和梦想。
说到那些做地下rapper时的辛酸往事，两人特别有默契地哈哈笑着带过。酒瓶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喝尼玛的啊，今天不说那么多难受的事儿，喝多了失忆了断片了明天一切重新开始。
两人喝得是高兴，宿舍里的人急得团团转。眼看着都后半夜了这咋还不回来？经纪人哥哥倒是先去睡了，可不是，人家跟经纪人请假了但可没跟他们请假。
“打电话问问吧还是…”郑号锡实在放心不下对金硕珍说，金硕珍皱眉拨过去。
“谁啊？”金南俊电话接通的一瞬间爆发出一声狂吼，吓得大家差点以为打错了。
“南……南俊啊？”金硕珍有点不确定地问道。
“啊…哥啊……”金南俊说话断断续续的，“我们今儿不回去了啊……你们先睡……”
“你们这是喝多了啊?在哪呢？”
“啊…没在哪…哎呦，玧其哥要掉湖里去了，我得去拉他一把……你们先睡先睡……”后面听到闵玧其骂人的声音“你他妈才掉湖里了呢……”然后电话被十分干脆地挂断了。
我的天，金硕珍一脸懵逼，这俩人是怎么回事？大晚上跑哪去了这是？
朴智旻看着金硕珍对着电话张着个大嘴跟个二傻子似的在那儿发愣，赶紧问道：“哥？他们在哪呢？”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好像喝多了？还说什么掉湖里去了？”
“啊？喝多了掉湖里去了？”金泰亨震惊，“那不完蛋了！”
“说什么呐！”郑号锡拍了他一下，“哥，他们是在外面还是在酒吧里呢？”
“听南俊那意思好像是在湖边？”
“咱们这附近哪有湖啊？”
“有的。”田柾国忽然抬头说道：“我知道在哪，离咱们宿舍不太远。”
“那等啥啊，咱们赶紧去找啊!”金泰亨说着穿了衣服就要出门。
“哎哎，等会等会，咱都跑了怎么跟经纪人说啊？”
“经纪人不睡了嘛，咱们偷偷地……”
“你当经纪人傻啊，他俩敢这么不回来，多半是跟经纪人说“今天留在作曲室了”什么的，就他俩现在那个样，就算带回来了还不知道得扑腾多长时间…到时候把经纪人吵醒了咱怎么说？”
“那咱们也可以不回来啊！”
“那得了，明天经纪人起来发现所有人都没了，咱怎么解释？被外星人带走了？”
金硕珍皱眉思索了一阵说：“这样吧，我和号锡出去找，把他俩弄公司去，或者就在外面酒店开个房间。你们三个留守……”
朴智旻担忧道：“那明天经纪人哥醒了一样没法解释啊，这哥平时5点多就起来了……你们早起去公司也没这么早吧……”
“留守啥啊…”金泰亨一拍大腿，“反正肯定得挨罚咱们就一起挨吧，就算留守也是个共犯，估计也少不了写检查什么的……”
众人讨论的过程中田柾国这孩子已经穿好衣服把门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还在门口对哥哥们挤挤眼睛招招手，呀，这小子动作真快……
几个人跟入室盗窃似的一个接一个出去，门轻轻关上的一瞬间呼啦一下子就往外跑，确定了真的没有吵醒经纪人才松了口气。
在田柾国的带领下，大家摸黑找到了小公园。这公园的小破灯还不如没有，远远地看着跟鬼火似的。那远处手舞足蹈得跟鬼一样的是啥啊？是树枝吗？
郑号锡胆小，吓得一手抓着朴智旻的胳膊一手抓着金硕珍的衣服一步都不敢落下。田柾国和金泰亨走在最前面，偶尔回头看到郑号锡那哆哆嗦嗦的样子就觉得特别搞笑，田柾国凑到金泰亨耳朵边小声地问：“哥啊，你害怕不？”
“嗯？咱们这么多人，有什么好怕的。”金泰亨说着就搂过田柾国在他脑袋上揉了两下，“那天就你自己在这你不害怕啊？”
“嗯……当时没想着害怕的事儿……”
“傻子。”
“嘘……别说话…什么声音？”金硕珍忽然低声说。
“…什么……声儿啊……”郑号锡基本整个人挂到金硕珍身上了，一边说还一边抖。
“好像是…rap？”朴智旻闭着眼睛仔细听了听，好像是闵玧其的声音，他睁开眼睛扫了一圈忽然指着一个方向说：“在那边！”
众人循着声音过去，光线太暗了看不清楚，但是能听到越来越清晰的rap。这是哪一首歌？好像哪一首都不是，是freestyle吧？
“南俊哥！”金泰亨大叫了一声，那边唱歌的声音骤停，这种光线下突然安静了还真有点瘆得慌。金泰亨下意识就拽住了田柾国的手腕。田柾国被他抓得一愣，也停住了脚步，向那边望去还能看到湖面微微闪着光……
“哎，智旻呐！”郑号锡忽然喊了一声，他眼看着朴智旻一个人向着那个方向跑过去心里着急，这孩子平时胆子也挺小的来着，怎么在这时候如此反常啊？
朴智旻跑了之后忙内line的其他两个孩子很自然地就跟上了。金硕珍见状也赶紧拉着郑号锡往湖边去，但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了闵玧其比平时沙哑得多的声音：“啊…怎么又是你啊……”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你啊朴智旻…”
闵玧其人有点晃，其实他没有喝很多酒，或许心理上想喝醉的时候，只需要喝一杯就够了。
“怎么你们都来了？”金南俊坐在长椅上翘起一条腿看着来人笑。其实他也看不清楚是谁，只是看到了几个人影，但不用想肯定是他们。这些年在身边的一直只有他们几个人。
我们没有后台没有靠山，在这个残酷的圈子里拼命挣扎着小心翼翼地活着，拼了命地想出人头地。受伤了难过了崩溃了抑郁了就只能抱在一起互相安慰彼此。在日复一日的绝望中不断告诉自己身边的人你要坚持下去，也期望着他们能这样勉励自己。
我们其实什么都没有，我们只有彼此而已。
“你俩这情调不行啊，喝酒好歹找个小酒吧，这大冷天儿的……”郑号锡看到真的是队员们也就不害怕了。他走过去用胳膊肘戳金南俊的脸，金南俊笑着挡开。烦死了这个人，平时还总说自己是哥哥，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天天和金泰亨一起装疯卖傻，总是想办法让别人笑起来。真的，看着蠢死了知道吗？
我知道你不爱笑也不爱闹，你喜欢安静地看着窗外的夕阳，你也无数次累到不相信努力会回报自己的不是吗？
你看，我们都是疯子呀。
“哎，真喝多了啊，珍哥，你看看，南俊都喝傻了，都不会骂我了！”
金硕珍也坐下来，他看到金南俊捂着脸，从唇角的弧度来看好像还是笑着的，但熟识他的人都能脑补出来他一定笑得特别难看。
“哥啊，咱们回去吧……”金泰亨看到两个哥哥这个样子，死咬着嘴唇才不让眼泪落下。他伸手就想把两个哥哥拉起来，结果闵玧其躲了一下自己站了起来，接着几步就向着湖边走过去。
其他人吓了一跳，朴智旻反应最快直接拦腰抱住了闵玧其喊道：“哥，你要干什么啊？”
“哈？”闵玧其笑着反问：“我能干什么？你放开我。”
朴智旻死死抱着闵玧其不松手。闵玧其没他力气大挣脱不开就开始大笑，笑着笑着忽然就对着湖面的方向用力地嘶吼。他声音哑得让人难受，或许是喝了酒，又或许是唱了太多的歌。那声音一遍一遍地回荡在不算宽阔的湖面上，听得人难受。
其他人都被那声音吓到了，谁都没见过这样的闵玧其。今天晚上到底经历了什么事？
金南俊呆呆地看着闵玧其失控的样子，仿佛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
朴智旻在闵玧其开始笑的那个瞬间眼泪就下来了。这哥哥上一次大声说话是什么时候？是新人王敞开心扉的时候吧？平时是有多压抑才会在喝醉了以后这样子喊出心里的不满啊，到底藏了多少心事才会有这种让人绝望到窒息的感觉啊…
“哥啊…玧其哥啊…”朴智旻带着哭腔声音都跟着抖，“你难过的话，你就哭出来，那会好受一点，你别这样，真的，求你了你别这样……”
“哭什么啊…”闵玧其忽然又安静下来，他嗓子状态本来就不好，这下简直哑得让人听不清楚。他转过身来摸了摸朴智旻的脸笑着说：“越是痛的时候，不就越是要笑吗？这还是你告诉我的呢。”
他用袖子胡乱在朴智旻脸上擦了几下，然后揽着朴智旻的肩膀指了个方向对他说：“看到那个了吗？”
朴智旻看着闵玧其指的方向，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那边，体操竞技场……”
“总有一天，我会在那里唱rap……”
“让他们看着，我他妈总有一天可以在那么大的舞台上唱我写的歌……让他们看着……让他们……”
闵玧其忽然就说不下去了，他一步一晃地走到金南俊面前把他拉起来，“他们应该感到庆幸，幸好我们是idol……”话音没落居然听到了田柾国吸鼻子的声音。
“哈，你怎么也哭了……”闵玧其仰着头又笑了几声。忽然还有点羡慕他们，如果自己也是弟弟的话，那也可以不顾一切地大哭一场对吧？
“哥……”田柾国只是叫了一声哥就说不下去了，这种时候应该说什么呢？你看连朴智旻都说不出安慰的话了。
“会的啊哥…”金泰亨努力把眼泪忍回去，他拉着田柾国的手腕走到哥哥们中间，强行把哥哥们的手叠在一起，“总有一天所有的梦想都会实现的……”
金泰亨其实并不太会说话，这种时候甚至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但就是那样断断续续的语句大家却都听懂了。
“会在体操竞技场……”
“开演唱会……”
“我们七个人一起……”
“七个人一起加油……”
金南俊看了看叠在一起的手，忽然就笑了出来。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队员们给的反应迅速而坚定：
“防弹防弹……”
“防防弹！”
